星期四, 12月 27, 2007

我愛發爛渣

我們是在星期天早上開車去莊和邁的牧場。湯開車﹐他太太瑪佳烈和狗兒依波尼在後座。牧場是在鄰州奧卡荷馬﹐離開我家大約兩個小時半的車程。這是我第二次到莊和邁的 Hissy Fitz Ranch (嗯﹐意譯應為「發爛渣」牧場。用Fitz 而不是Fits 是因為莊姓 Fitzgerald) 。牧場名字十分的camp﹐莊有他的西岸幽默﹐似乎要給鄰居的土佬們知道: We are here, we are queer, get use to it。


莊是湯的同母異父兄弟。湯比他大十歲﹐他們有一陣子沒有聯絡﹐因為湯曾經是個浪子。後來湯修心養性﹐慢慢的恢復和家人聯絡﹐他們才又再熟絡。當莊離婚後﹐走出衣櫃﹐特地從加州飛到德州﹐向哥哥說出緣由。湯說如果他小弟早幾年對他說他是同志﹐他一定會唾棄他﹐但是歲月和人生觀把年紀老大了的他從土豹子保守頭腦改變成樂觀開明自由派﹐所以他根本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他說石頭不能丟向玻璃屋﹐因為早幾十年社會根本不能容許他娶瑪佳烈這位黑人太太。可惜平權到現在還是照顧不到同性戀人。


我應該怎樣形容湯呢﹖對﹐他是開心果一個﹐其實他更像《射鵰》書裡的老頑童﹐常常令人哭笑不得。


我今年三月早春時份跟隨湯和瑪佳烈到過「發爛渣」牧場渡過一個週末。莊和邁和我一見如故﹐每天早上見到我便叫「早安﹐公主」﹐我馬上回嘴說「早安﹐太后」。我看他們每天定時餵馬和羊﹐然後煮晚餐﹐就是一天﹐很有反樸歸真的意思。其實莊才五十歲﹐他年輕時在百老匯做過舞蹈員﹐後來更為《夢幻女郎》的巡迴劇做總編舞。他八十年代中搬到加州﹐買了幾間維多利亞式的老房子。到這世紀初他的房子價錢颩升﹐令到他可以提早過他要過的生活。他和邁幾年前趁房價高峰時把房子賣了﹐套現了幾百萬美金﹐搬到不毛之地的奧卡荷馬州買田買地﹐做西部牛郎了。


他們也不止養牛羊﹐連貓狗也養了十多隻。除了當初他們從加州帶來的一隻小狗外﹐其他的都是流浪貓流浪狗﹐自己跑上牧場的門檻﹐他們兩人也不嫌棄﹐又餵又醫治﹐然後就成了家裡的一份子。有一隻自來貓﹐來的時候好瘦﹐但是現在牠漲卜卜的﹐就長駐在廚房的餐椅上﹐要推牠牠才跳下讓座﹐非常的加菲貓。我晚上沒有關房門﹐牠又會跳上我的床來取暖。


我三月到訪時沒有騎馬﹐因為馬兒們還沒有被訓練好。他們說下次來我便有機會騎了。這次真的騎馬了。其實也沒有甚麼大不了﹐馬兒不聽話﹐我疏于運動﹐更怕騎馬可能令我大腿肌肉第二天酸痛﹐我繞場一周便不耐煩﹐下馬了。後來湯第二天真的扯了筋﹐直喊痛。



莊年輕時週遊列國﹐常在異國學習廚藝﹐所以每餐都是他煮。我這次不想白吃他﹐於是便自告奮勇說聖誕前夕那晚餐由我搞定。我把材料都從達拉斯搬到他家﹐那天晚上我整治了烘三文魚﹐糯米臘味飯﹐抄蘆筍﹐甜品我不靈光﹐是買現成的﹐紅酒我帶了兩瓶。那天晚上我煮得馬馬虎虎﹐糯米放了太多水﹐像粥﹐三文魚放米醋重手了﹐酸。看來他不會再讓我下廚了。昨天的聖誕正日的晚餐由他整治﹐他弄牛扒﹐好吃極了。一比之下我這個中國廚師沒面子極了。



今天早上起來﹐天竟然下雪。白色聖誕來遲了。我們冒著風雪上路﹐離開了「發爛渣」牧場。莊和邁叫我下一次不必等湯來時我才來﹐我說好﹐下次我帶我的男朋友來--假如我找到一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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